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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茶人”白居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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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居易(772-846),字乐天,晚年号香山居士,唐代杰出的现实主义诗人。他酷爱茶叶,曾自称是个“别茶人”。

唐宪宗元和十二年(817),白居易在江州(今江西九江)做司马,那年清明节刚过不久,白居易的好友、忠州(今四川忠县)刺史李宣给他寄来了新茶,正在病中的白居易品尝新茶,感受到高谊隆情,欣喜莫名。他的《谢李六郎中寄新蜀茶》诗,记述的就是这件事,诗中写道:“故情周匝向交亲,新茗争张及病身。红纸一封书后信,绿茶十片火前春。汤添勺水煎鱼眼,末下刀圭搅曲尘。不寄他人先寄我,应缘我是别茶人。”

读白居易诗作,不难发现诗人一生的嗜好惟诗、酒、琴、茶。“琴里知闻唯禄水,茶中故旧是蒙山,穷通行止长相伴,谁道吾今无往还。”琴和茶是诗人“穷通行止长相伴”的珍爱之物。“鼻香茶熟后,腰暖日阳中。伴老琴长在,迎春酒不空。”鼻香茶熟,操琴伴老是诗人晚年最舒心的享受。弹琴不能没有茶,吟咏更加不可少。白居易十分喜欢边品茶边吟咏。“闲吟工部新来句,渴饮毗陵远到茶。”(《晚春闲居杨工部寄诗,杨常州寄茶同到,因以长句答之》)诗人刚收到工部侍郎杨慕巢寄来的诗作,又接获常州刺史杨虞卿捎来的阳羡茶,吟诗饮茶,兴味无穷,只可惜“不见杨慕,谁人知此味!”饮酒后醉渴,惟茶是好,“醉对数丛红芍药,喝尝一碗绿昌明。”诗人醉对红花,渴尝绿茶,其乐何如。爱诗、嗜酒、癖茶、好琴,使白居易的生活情趣丰富多彩。晚年他更离不开茶,他说:“老来齿衰嫌橘酸,病来肺渴觉茶香。”

白居易饮茶,对茶、水、具的选择配置和火候定汤很是讲究。“坐酌冷冷水,看煎瑟瑟尘。无由持一碗,寄与爱茶人。”“最爱一泉新引得,清冷屈曲绕阶流。”他烹茶讲究用水,但又会因地制宜,选择水品。“吟咏霜毛句,闲尝雪水茶。”雪水是难得的烹茶好水;诗人烹茶总是细心添汤加水,静候瑟瑟水沸,把碾得嫩黄如尘的茶末放入茶汤。如此色佳醇的茶饮,多想奉献一碗给自己一样的爱茶人,遗憾的是无法传递。

白居易曾辟园种过茶。那是在他任江州司马时,“游庐山,到东西二林间香炉峰下,见云水泉石,胜第一,爱不能舍,因置草堂”(《与微之书》)。茶园便在香炉峰遗爱寺旁。他作有《香炉峰下新草堂,即事咏怀题于石上》,诗云:“香炉峰北面,遗爱寺西偏。白石何凿凿,清流亦瀑瀑。有松数十株,有竹千余竿。松张翠伞盖,竹倚青琅玕。其下无人居,借哉多岁年!有时聚猿鸟,终老地,忽地不知还。架岩结茅宇,劚壑开茶园。”如此结茅而居,辟茶园,听飞泉,赏白莲,饮洒弹琴,仰天长歌诗人感到如倦鸟飞返茂林,若涸鱼回游清池,颇为傲然自足。

长庆二年(822),白居易到杭州任刺史。两年任内,他钟爱西湖的湖光山色,又迷恋西湖的香茗甘泉,常邀文人诗僧吟咏品饮,留下了一则与灵隐韬光禅师汲泉烹茗的佳话。

诗僧韬光与白居易常有诗文酬答往来。一次,白居易以诗邀韬光禅师到城里来:“命师相伴食,斋罢一瓯茶。”然韬光不肯屈从,也以诗答曰:“山僧野性好林泉,每向岩阿倚石眠……城市不堪飞锡去,恐妨莺啭翠楼前。”白居易只得亲自上山访晤,一起品茶吟诗。杭州灵隐韬光寺的烹茗井,相传是当年白居易烹茗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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