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草花①
在扬州，在一家小店铺里，
拒台上摆着盆盛开的菊花。
我端详着它那金丝般的花瓣，
想起了许多关于通草工艺的佳话。
听说几年前瘦西湖一次菊展，
有两株最美的菊花名叫“万缕彩霞”。
倾城人都围绕着赞叹观赏，
无人识破其中有株是通草做的假花。
我还有位朋友带回一盆山茶。
妻子非常高兴赶快取水浇它。
等到丈夫发现她做了傻事，
花瓣上的猩红已随着水珠滴下。
现在我面对柜台上这盆秋菊，
经过反复推敲才确认它是真花。
我想：把假的当真固然叫人好笑，
过分的小心也会把真的当假。
走出门头顶上洒下一片骄阳，
唔，须待金风送爽见“菊有黄华”,
我怀着满心惊讶回到柜台跟前，
店员笑道：“这正是我们扬州的通草花！”
这首诗，一九六一年十月十五日作于扬州。
【注释】
① 通草花：扬州特种工艺之一，用通草制作而成。通草花品种纷繁，色彩鲜艳，真假难分，经久不变，被誉为“四季不谢之花”。
